死魂白皙修長的雙腳上穿著黑亮的戰靴並用大腿內側的力量促使腳下的黑麒麟飛得更高，經過剛才一場小小的運動後，死魂全身皮膚呈現淡淡的粉紅色，輕眨著無辜的水靈大眼瞧著地面上凌亂的屍塊。
「原本是想要拼成一幅圖的，現在都被你的給破壞掉了。」死魂雙手一攤。
知曉死魂在怪罪他雙翅所扇出颶風破壞掉地上屍塊排出來的字，黑麒麟低頭一看，地面上還可以依稀看得出來一行字。
死魂。
字跡雖然有點潦草，但字裡行間帶著一股傲氣與高雅的氣息，兩股迥然不同的感覺充斥在死魂用屍塊與血跡刻劃出來的字裡，一如死魂帶給人的感覺一樣。
死魂挑起一眉道：「如何？」
空氣中全部充滿著腥味與腐敗的味道，黑麒麟輕咳，「陛下做事情總是這麼華麗。」
死魂聞言哈哈大笑。
拉著黑麒麟出粗黑的毛髮，死魂大腿一夾，黑麒麟載著死魂飛回魔宮。
位在真實之外的屍堆在死魂離開沒多久後有了小小的動作，從屍堆底下一隻沾滿著黑色與紅色血液的手從空隙中伸了出來，負責守衛真實之門的上將全身是血的推開壓在身在的屍塊，上將面露痛苦之色緊摀著被死魂長劍重創的胸膛。
吐出一口鮮血，男子望著真實之門的外圍多了一道陌生的城牆，心想：這，應該是剛才那位女子所說的試煉之門吧！
喘著大氣的上將，一臉疑惑的表情。
為何他能從那位女子手下逃出生天？
能驅使真實之門運轉之人，唯有魔界之王！
自從一見到女子的容貌與武力後，上將的心中浮現出許多的思緒，不過在那此之前，他該慶幸他這條小命不像其他魔族慘死在女子劍下吧… …
雖說他本來就不太欣賞心繼任的魔界統治者，但對於這突然冒出的女子自稱是魔王，這還是大大勾起上將的好奇心。
坐在屍堆上的上將，抬起臉仰望著詭譎的橘紅色天空，好似天空也被地上的血河給染紅了！
突地，一道銀白劍光夾帶閃閃紫色光輝自開啟的試煉之門掃射出來，面對如此攻勢，上將機伶側身一閃，僥倖躲過這致命的攻擊。
一個穿著白袍的銀髮少年持著華麗長劍劈空便是一道凌厲劍氣，乍見白衣少年上將還以為是死魂又持劍大開殺戒，但一見到身形上將頓時明白此人非是死魂。
一頭與死魂一樣的銀色長髮，漂亮地勾起一個幅度，藍紫色的眼眸此刻毫無生氣，只顧著揮舞著手上的長劍，而死魂駕著黑麒麟急轉地自試煉之門飛旋出現。
死魂單手一握，紅色長劍憑空現形。
「你先回宮殿。」丟下這一句話，死魂自黑麒麟背上一躍而下。
白色的絲質衣裳在死魂落地前變換為一身緊身黑甲，赤裸白皙的腳穿戴上黑色戰靴平穩地落在沒有沾染鮮血的土地上。
化為銀色光球的少年一見死魂站在前方不遠處，砰然一聲光球破裂射出千萬道銀色光線，光線所到之處無不被化為湮滅，死魂舉劍形成護身氣壁把少年的攻擊全部吸納進劍身。
走出光球的少年茫然的呆望著死魂，胸口處不時散發著黑暗咒術的氣息。
「殺！」少年大吼一聲。
少年持著劍瞬間轉變身影至死魂面前，死魂勾著唇輕輕彈指，少年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單手聚起防護盾牌擋掉死魂的攻擊，死魂則是綻放絕美笑容。
「戠月，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被咒術打敗嗎？」
戠月不回答死魂的問話，兩眼發直的舉劍又是一劈，劍氣夾帶冰流之氣砍向死魂，死魂腳尖一點飄浮至半空餘光掃視離她有段距離的上將，死魂纖手一勾拉住上將的衣領。
「不想死就閃遠一點。」死魂把領著上將往後一丟，扔進了真實之門後。
「這一次是換成要親手蹂躪最親近的人嗎？」持著紅色長劍的死魂，笑得燦爛。
漂浮詭譎的身影瞬移至戠月身後，死魂徒手穿越過戠月的護身光壁從背後緊緊地把戠月攬進懷裡，「沒想到你最親近的人是我而不是零，看來零可是會氣炸了呢！」
死魂紅唇呼著溫熱的氣體又在戠月的小巧的耳邊又道：「清醒點了嗎？」
戠月呆滯的雙眼凝聚起光芒，「魂？」
「第二道咒術是親手殺除最親近之人，也就是我。」死魂勾著唇。
戠月胸口的暗黑咒術發出黑光使得好不容易聚起的意識又一暗。
死魂單手握住戠月的下顎輕搖著，「撐著點。」
「妳…離我遠點… …」紫眸綻出光輝，戠月摸著死魂冰涼的小手。
「傻孩子，我可是死魂哪會這麼容易就被你殺害？趁你現在意識還算清楚，給我仔細聽好！現在舉起你的劍往後一刺，記得要密實地穿過我的身體！」
「不！我怎能這麼做… …」強行壓下身上竄動的暗黑氣息，戠月呼著氣說。
「別擔心我，現在馬上就照我的話做。」死魂伸手摸至戠月握著長劍的手拉高往後一刺！
「啊―─」後背傳來溫熱黏稠的黏膩感，鼻下清楚的聞到死魂身上的馨香夾帶著大量的血腥味，戠月鬆開握劍的手，一張冰冷小臉露出驚慌。
「陛下！」從上空驚見這一幕的黑麒麟轉化為人形落地奔向死魂身邊。
戠月的長劍從下而上地刺向死魂的胸口，大量的鮮血噴湧染得戠月滿身是血，戠月顫抖著雙手把死魂抱在懷裡，小臉窩進死魂的頸間處。
「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戠月暗啞著嗓音問。
死魂睜開一雙燦爛美目，小手上盡是溫熱的鮮血溫柔地摸著戠月的臉。「傻孩子，因為你就是我… …我怎能不對你好？」
自咽喉湧上濃郁的黑血淹沒了死魂始終掛在臉上的笑容，死魂艱難地交代。「來，再給我一劍，徹底的刺爛我的身軀，這樣第二道咒術才會破解… …」
「陛下！您怎能做這樣的決定？」黑麒麟一臉悲痛。
死魂伸出一手握住黑麒麟，「你先站至一旁。」眼見黑麒麟無動於衷，死魂又道：「這是命令。」
黑麒麟反握住死魂白嫩的小手說：「是，恪遵陛下之命！」
死魂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戠月說：「來吧！」
受到咒術驅使的戠月，雙瞳毫無氣息的緊盯著手中的死魂，握著長劍的手不偏不倚的刺中死魂的心臟。
過了一會，戠月恢復理智呆望著死在他劍下的死魂，拉著跪在一旁的黑麒麟罵道：「為什麼不阻止我！」
「陛下之命… …」
躺在地上的死魂胸口處插著戠月的銀劍，大量的鮮血不停地汨流，戠月無法接受事情演變成這副模樣，戠月猛然抽出插在死魂身上的長劍，緊緊地抱著死魂，一身純白無暇的白衣被死魂的鮮血染得一片刺紅。
看著死魂絕美的容顏被染上鮮血，戠月拼命地想抹去自死魂口鼻中冒出的血，「別流了… …別流了… …」
抱住死魂逐漸冰冷的軀體，戠月不敢相信又有人如此淒慘地死在他的面前… …
真的是受夠了… …他受夠他所重視的人一一死在他的面前，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姊妹… …就連庭院裡的小狗全都被剖肚… …死相淒慘地睜著黑暗的瞳孔向他招手訴說著他們有多麼的痛苦！
小臉貼著死魂的側顏，戠月不在乎自己的臉被沾染上死魂的血，兩人的銀色長髮也被紅色的血染色糾結的互相纏綁在一起，好似無言地宣告著他們兩個永遠都是密不可分的存在。
在戠月的心中死魂一直以來對死魂是存有疑惑的，面對與他截然不同的死魂，戠月依舊想不出這樣嗜血好殺的女子會是他的半身，是個同為月之闇界—月之帝˙戠月的靈魂碎片之一的另一半，而這些還是死魂還存在他體內時跟他說明的… …
原來他的真實身分會是這麼的複雜，就算到現在零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如果時光能倒回的話，他會選擇聽零的話與他離開這不停廝殺的世界… …這樣就不會觸動咒術，也不會害得死魂為幫他解除咒術落得這樣的下場。
問他對死魂的感情是如何？戠月到現在仍舊是回答不出來，但是看見死魂拾著血笑笑地說這一切只是為他好… …
滿溢在胸口的痛苦感，苦澀、難過… …好多好多複雜的心緒充斥在心裡頭，惹得戠月不禁淚流滿面… …
就在戠月的雙眼滑下兩行清淚，肩膀感到有人用力地拍打著，戠月茫然地轉頭一看，竟是死魂笑臉吟吟地站在他身後！
「怎麼可能？」他明明親手殺了死魂，手上溫熱的觸感還是這麼地清晰！
「傻了啊？」來人見戠月呆愣在那，伸出手拍拍戠月的臉。
抓住少女帶點冰涼的小手，戠月猛力一扯把少女扯進懷中與死魂的屍體緊緊地攬在懷中。
「陛下？」一旁的黑麒麟見另一個與死魂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也愣在那邊。
死魂勾起紅唇伸臂抱住戠月，半跪在地上的死魂頭輕靠著戠月的肩膀處，冷清的嗓音緩緩地說：「傻孩子，你們兩個是中了我的幻術。」
在死魂說出幻術二字，巨大的破裂聲響冒出，躺在戠月懷中的死魂屍身也應聲消失，戠月恢復一身的潔白。
死魂笑笑地說：「第二道咒術輕鬆破解。」
身上傳來多麼真實的觸感，溫暖的身體、陣陣的馨香，還有死魂天使般的笑容，戠月緩慢舉起雙臂擁著死魂嬌小的身軀。
死魂把臉轉向戠月，攬著戠月的雙手伸出一手溫柔地拭去戠月臉上的淚珠。
「怎麼這樣就哭了呢？」
戠月無語地擁抱著死魂。
「離第三道咒術發做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在那之前我先睡一下… …」
抱著死魂滑落的身軀，戠月把死魂的小臉放在自己的肩上，看著死魂已然熟睡的臉龐。
「看來陛下已經累了。」黑麒麟蹲在一旁。
看到戠月眼中的疑惑，黑麒麟解釋道：「陛下剛復甦就斬殺這麼多魔族還耗費魔力建造出這個幻境。」
摸著死魂的手悄悄地加重力道，戠月心中百般複雜，要做出能瞞過他耳目的幻境，死魂肯定是耗費不少魔力，也真是難為了她。
銀色的長髮蓋住死魂大半的臉龐，戠月伸手把死魂的長髮弄至耳後，前方大堆的屍塊開始不安份的抖動著，一個由許多屍塊組合而成的怪物推開壓在他上頭的屍塊，怪物身上流著黑色與紅色的血，搖晃著身子衝向死魂。
怪物張開血盆大口罵：「可惡的女人！」
沙啞的老人音調，是剛才對著死魂叫罵的火爆老人，戠月平舉起一手，夢幻紫光顆顆冒出瞬間變幻成一顆紫色光球穿過怪物的胸口造成一個窟窿，從老人身上的巨大洞口可以輕易地看到遠處的風景。
腐敗的臭味自被戠月造成的傷口散發出來，老人不管傷口流出來的膿血，發狂的抓起同伴的屍身扔向戠月，戠月皺著細眉對著半蹲在他身邊的黑麒麟吩咐道：「站至我身後。」
「是。」黑麒麟起身改站在戠月身後。
戠月依舊坐在地上，一手抱著死魂，戠月身上的護身光壁擴大包裹住死魂二人，屍塊一碰觸到戠月的護身光壁瞬間被蒸發為紅色血霧。
火爆老人眼見銀髮少年的能力不輸給死魂，改以言語勸道：「身為一個人類的你，不應該插手我們魔界之事！」
少年冷清的好聽嗓音，冷冷地說：「死魂是我的半身，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所以你安息吧！」
戠月的話語一落，紅色的天空打下一個銀色暗雷，千萬隻由電流之氣變幻的長劍從空中落下穿過由許多屍塊組合的老人身軀，老人狂吼一聲身上發出燒焦的味道，老人拼命的抓取地上的屍塊往自己的身上塞，填補被戠月的雷劍蒸發掉的部位。
「真是噁心的傢伙！」
戠月幫死魂調整好睡姿，死魂的臉安穩地躺在戠月的頸肩處，戠月一手摀住死魂露出的耳，不讓死魂因為外在的聲音而被吵醒了，戠月舉起左手一握，插在地上的銀色長劍飛至戠月的手中。
「空 無。」
時間彷彿被靜止了，火爆老人急轉著眼珠，整個身軀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戠月的銀色長劍的劍尖處聚起燦爛銀光，戠月把長劍指向天空，刺眼白光噴射出來從遠處看像是一顆巨大白色光球擴大，膨脹的光球爆裂開來射出好幾道銀光。
銀光過後，真實之門外的屍堆全部都消失不見，被血染紅的黃土焦黑的看不出早些時候經歷過一場大戰，除了一塊地方完好如初。
站在戠月身後的黑麒麟睜開雙眼，看見除了戠月的護身光壁之內的範圍沒被銀光燒成虛無，其他地方全部都剩下一片的荒蕪。
待續...
By韹 悠月
本著作由韹悠月製作，以創用CC 姓名標示-非商業性-禁止改作 2.5 台灣 授權條款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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