戠月高舉的手魔氣狂漲絲毫不因零的叫喚減少反而更加地茁壯，迫使站挺著身子的薩爾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樣。
狄亞斯怎能擁有如此駭人的魔氣？更何況還是出自一個人類之軀的狄亞斯身上！
不畏懼低壓下的阻力，薩爾邁開步伐往狄亞斯前進，區區的十五步的距離狄亞斯你休想再從他的眼前離開！
他不准、也不許！
死魂看向緊繃著一張俊臉的薩爾踩著艱辛步法往他前進，手上匯聚的能量頓時又加大原本一片明朗的天空成為黑紅色的地獄景象，死魂的唇瓣勾起完美的弧線此時手腕處感到一緊，抬眸望向身邊的零，死魂露出一個甜美笑容。
「零，你先到旁邊等我，不到一刻間我便能輕鬆解決這個城鎮的。」
看出死魂的瞳孔閃過嗜血的興奮感，零依舊沒放開死魂的手。
「城鎮上的人是無辜的。」
望著零的臉龐，死魂手上的巨大能量停止匯聚轉化為黑龍竄進死魂的手腕裡，為了不想讓零面露難色的死魂承受著巨大力量的反撲難得的滑落一顆冷汗，零伸出雙臂擁住身形微微一蹌的死魂。
失去死魂力量受制的薩爾，一個箭步迅速瞬移至死魂面前舉拳就先往零的顏面攻去！
「一個卑賤人類製造而成的身軀，膽敢與我們抗衡？」死魂露出不屑的笑容，小手握住了薩爾的拳頭。
薩爾瞇起黑瞳，上下打量著狄亞斯身上流露出的氣息是不同於前幾日相見的氣，就連對話與表情都換了一個人還有那一股魔氣！
「你不是狄亞斯，你究竟是誰？」並不急著把拳頭收回去的薩爾緊盯著那幽蘭的眼。
扯開一個天使般的笑容，死魂甜甜地換著零。「零，我們回去吧！」甩開薩爾的拳頭，死魂拍了拍她的手。
「放肆！」一個騎著馬的青年領著一隊人馬奔向薩爾，隨後一個俐落翻身青年單膝落地看向地板口氣恭敬道：「薩爾大人。」
「起來吧！」
「是！」青年一起身，身後跪地的士兵們也紛紛起身。
青年站起身清澄的目光直視著死魂，一潭幽蘭水眸夾帶的冰冷殺氣頓讓青年無法動彈。
死魂勾起笑容想往前走一步時被零輕按著肩頭，零站至死魂的面前看著薩爾那是一雙完全不帶著任何感情起伏的冰冷黑瞳，所閃過的銀光讓薩爾想起那屈辱的一戰。
「零˙幻燁！你對狄亞斯做了什麼事情！」舉起配劍，薩爾一頭黑髮隨風飄揚著。
死魂挑起眉頭，在內心與戠月對話。「現在就看你的意思了，殺還是不殺？」
「死魂，你就先放過薩爾吧… …關於他的部分我想要親手解決… …」
「你行嗎？」
「我可以的！」
「很好！就讓我看看身為我的半身戠月˙艾力亞克斯的決心，否則別怪我之後不顧你的意願！」談話到了一個段落，死魂又把身軀意識還給戠月，不忘繼續又對戠月說：「相信你沒忘卻當年的事情，那一聲發自內心的哀嚎… …」
一陣微風自戠月身上吹起，薩爾見狀舉劍便往戠月身邊衝去而負責邊境防衛的青年回過神也抽出長劍吆喝著身後眾人往零的方向攻去。
風落下，一抹銀絲飄逸地落在戠月的頸後，睜開水藍紫眸眼光中是下定決心的堅毅視線。
「薩爾西琉，停步！」自空中抓出一把華麗長劍，戠月舉起劍指向薩爾清冷的嗓音迴盪在場眾人的耳裡。
閃躲蜂擁攻上來的人群，零手一揮一股冰凍之氣頓時把那些人的腳全部凍結在地，無法承受極寒之氣竄入體內的人紛紛倒地喘息著，零一眼掃過那些士兵的臉確定他們都無法再站起隨後趕至戠月身邊。
戠月與薩爾僵持在原地彼此都不願先開口就這樣凝視著對方。
爾後，薩爾鬆口說：「是誰占據了你的身體？」
「這幾日都沒睡好嗎？我可愛的狄亞斯… …」看著戠月有點消瘦的臉龐，薩爾不顧戠月舉起的劍筆直地往戠月走去。
零看著戠月的眼中散發出決心與毅力，緩緩地扯動了唇角剛好這一幕被戠月看見。
「零。」皺著眉頭，沒想到零竟然這個時候笑了。
「怎麼了？」
趁兩人在對視講話時，薩爾移動腳步一擋戠月的長劍當然戠月也察覺到薩爾的意圖奮力一推，銀色劍光畫出一道優美弧線戠月緊追著薩爾猛然給予薩爾一劍，在一來一往之下鏗然劍聲源源不絕地自兩人互擊的劍身發出來。
兩人身型神速地移動又結合使得旁人就算屏著呼吸不眨眼仍舊看不清楚兩人的動作。
戠月一個側翻身落下，不帶任何情緒起伏的幽蘭綻出一片燦爛之華隨後又隱身至薩爾下一個落地的地方。
他，看出了他的模式。
薩爾站挺著身子不再閃躲，握緊劍柄薩爾衝著戠月一笑。
「前幾日的我們也是這樣度過呢。」似是懷念又似感嘆，薩爾看著劍身倒映的臉龐，黑眸綻放出紅色火焰。「我可愛的狄亞斯，你的劍術就讓我這個師傅來驗證一番！」
收起邪魅的笑容，薩爾使出戠月從沒見過的劍術速度也比剛才快上好幾倍！
「我忘了跟你說了，你的父母是被你叔叔殺的。」露出雪白的齒，薩爾在兩劍交擊下親了一下戠月的臉頰，暗啞著嗓音說：「我可愛的狄亞斯總是如此愛使壞引起我的注意啊！」
一聽薩爾主動提起那一件事，之前所有心軟迷茫的感覺頓時全失。「你，罪無可恕！」
內心深處那種深沉的哀痛感侵蝕著戠月的身心，那一天他流乾了淚水吼啞了嗓音卻怎樣都喚不回今生最親密的家人！
對不住！父皇、母后… …都是因為孩兒的懦弱… …明明就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手刃眼前這可惡至極的人卻總是被過往的情懷蒙蔽了雙眼！
撲鼕一聲，戠月一行鮮豔的血滴落至心湖激盪起陣陣漣漪，湖面上站著一抹清麗人影細看竟是死魂。
死魂伸出蒼白透明的小手接住一直從上頭掉落下的血珠，艷麗的臉龐露淒美的笑靨。
『孩子，哭泣是不能解決任何事情的，唯有勇敢面對殘酷的事實才能體會出痛的另一面就是成長。』
戠月聽見了死魂的話跟隨著血珠回應死魂。「看來…妳經歷的事情比我… …」
任由紅色血液濺到身上，死魂笑道：『別把我跟你或是其他人做比較。』
『死魂從不讓自己受到任何一絲傷害，就連這裡。』指了指心口，死魂露出殘酷笑容。『也不曾。』
『孩子，你確定你還要分神與我對話嗎？』
「關於這一點妳就不需擔心，身為死魂的半身如果輕易敗北我想妳不會放過我吧！」旋轉著手中的長劍，迸現出點點銀色火花戠月加重手上的力道迫使薩爾後退一步。
『沒錯，到時候就算是你，我也會讓你煙消雲滅的！』
心湖停止哭泣，戠月扯出一個笑容對於死魂的言行他逐漸明白了，就算在外人的眼裡她是個可惡又殘虐的魔頭但是他們是同一個人，在內心深處是不變的本質。
橫擋住薩爾的突刺，戠月銀白色的長劍劍身上的華麗劍紋發出璀璨光芒刺得薩爾雙眼一痛，戠月蹲低身形銀白劍光閃至薩爾腹部，薩爾摸著緩緩流淌出來的血俊俏的臉扯動著唇瓣。
「狄亞斯，你進步了。」摀住腹部薩爾一使力傷口瞬間消失只留剛才流出來的鮮血在衣裳上。「只可惜這一劍傷得不夠深。」
戠月輕揮長劍甩出劍上的鮮血便把劍收了起來。
「薩爾，你輸了。」
「輸？」薩爾伸出一手隔空作勢摸著戠月的臉。「傻狄亞斯，難道你認為我的劍術就只有這樣嗎？」劍駐地薩爾握著劍柄拖著劍用著緩慢的速地往戠月前進，在地上刻劃出劍痕。
戠月緊盯著薩爾的動作，一直站在兩人後方觀戰的零此刻也有了動作。
「零，這一次由我自己來面對他。」戠月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後的零道。
「嗯。」放下欲舉起的手，零轉身面對另一個悄悄來到他身後的人，那人全身都被黑色繃帶纏住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還散發死者氣息。無法分辨出性別的打扮，零看那人一張口便是黑色煙霧竄出。
「我乃黃泉之國第一騎士 路西菲爾˙徹˙諾˙菲列特利加斯，這一戰請多指教。」
「黃泉之國的皇族。」零冷冷地看著路西菲爾。
「是的。」
「那麼我們開始吧！」路西菲爾做出請的動作後，身後的影子內出現另外兩個男子，兩人分別報出自己的稱號。
「第二騎士 拉那姆˙提古諾˙榭˙尤姆萊、第三騎士 抠˙修蘭佩茲夫。」
「何不十二個齊上？」零雙手背付，對於眼前黃泉之國最強悍的三大騎士並不放在眼裡。
路西菲爾基於騎士之理說：「出劍吧！」
零冰冷視線再次環繞在場眾人，最後的目光停留在戠月身上大約過了幾秒鐘零又把視線拉回在路西菲爾臉上。「對於你們用不著。」話說得緩慢卻字字句句清楚地穿過三人的耳裡。
「很好！」拉那姆一拳揍向地板，一股劇烈拳風夾帶著碎石率先捲著狂風朝著零捲去，拉那姆雙手扳起地表上的一塊石層用著雙拳快速打碎，大小不一的碎石在拳風之後紛紛砸在颶風中那一條挺立的黑影。
「零！」瞥見零在與陌生的三人戰鬥，戠月轉身喚著零的名字。
「你的眼中只能有我，狄亞斯。」薩爾閃至戠月面前，露出魔族的嗜血血瞳。「不准你看其他的人事物，否則就算是不忍心你那可愛的紫瞳也只能讓我弄瞎它了！」
「讓開！」戠月心懸於颶風之中的零，原本平靜冰冷的精緻小臉上露出了驚慌與擔心的神情。
「你這種表情也只能為我綻放！」血瞳燒得更加炙熱，對於戠月臉上擔憂的神情無疑讓薩爾心中燃起怒火！
「只有這種程度嗎？」一道冷然嗓音突出現在薩爾身後，薩爾警覺往後一躍萬千劍氣襲向聲音的主人。
輕鬆地化消劍氣，零摸著戠月的髮撫平髮上的毛躁。「還可以嗎？」零後腳一頓，一塊巨石自地表上挖起飛向路西菲爾三人，路西菲爾身上的死者氣息跟隨著路西菲爾拋出的繃帶侵蝕巨石瞬間就只化為黑色餘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戠月看著零的臉舉手張開防禦魔紋把摳的劍氣反彈回去。
「是嗎？」零微微勾起唇角。
「零，又笑了呢！」戠月的小手摸著零的臉頰說：「零笑起來很好看。」
眼見那兩人竟然當著他的面這樣若無其事地聊起天，薩爾長劍插進地板握緊劍柄，薩爾身上的魔氣自長劍灌進地下隨後好幾波的震動越震越劇烈，薩爾所站的區塊隆起路西菲爾三人趕緊退至薩爾身後恭敬地喚。
「王。」路西菲爾靠著薩爾的耳邊小聲地報告他早些時候所收集到的情報。「魔界內部叛亂已起，封印之事需要零˙幻燁真身的血液，至於寄生在狄亞斯殿下的魔名為死魂。」
薩爾點頭示意他已明白，抽起隨身的小刀便往自己的手掌心一劃黑紅色的鮮血湧出，氣走於全身薩爾血瞳炙熱一火逼出前幾日零餵食在身上的鮮血，路西菲爾憑空拿出一個玻璃小罐裝著一滴零的鮮血，小心地又收回異空間內。
護著戠月的零瞧見薩爾的舉動，一道無形劍氣劈山砍向薩爾等人。
那是他的血！
藍洛司黎雅竟不惜自傷身軀也要把體內所殘留的鮮血逼出，難道是為了結界之事？
零漂浮上空，黑色的衣襬隨著風兒飄動。「藍洛司黎雅，我的血可是解不了結界的！」零俯身衝向薩爾手刀一劈又把薩爾等人趕至他處。
「甦醒吧！黃泉之國最虔誠卑微的僕人啊！為你們的王斬斷一切阻礙！」念完最後一段咒文，薩爾鮮豔如血的瞳孔迸射出魔氣射向零，如蜂蛹般的死屍大隊自地表中爬出來一個疊著一個撲向空中的零。
戠月舉劍劈向身邊的死屍群，眨眼的速度頓讓約百人的死屍攔腰倒地可死屍斷裂的身軀又再一次黏合撲向戠月。
皺著細緻眉頭，聞著那腐臭至極的惡臭味，戠月運動身上的魔力，一大片黑紅的火焰吞噬掉任何企圖靠近戠月的死屍，戠月足尖一躍化為銀白光球飛至零的身邊。
「我可愛的狄亞斯，火可是對他們沒有用的。」薩爾輕笑出聲，越來越多的死屍從土中爬出姿勢怪異地走向零。「別再玩了，狄亞斯隨我回宮。」
不理會薩爾的叫喊，戠月見越來越多死屍穿越過他所設置火之屏障甚至還有為數不少的死屍撲向其他不相關的民眾，對於這樣的畫面戠月腦海中又回到那一晚。
劇烈的疼痛感在戠月腦中爆開，零伸臂把戠月攬進懷中擦拭著戠月額上的冷汗。
戠月搖搖頭拒絕零，咬著蒼白的下唇戠月對著薩爾說：「既然普通的火不行的話，那就用神聖之火抑或是地獄之火燒進這一切！」
待續...
By韹 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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