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紫色人影端著藥盤小心翼翼地走在長廊上,她看見站在不遠處一臉愧疚的方初奕,她就冷著一張俏臉快步走過!

 

「等等!」喚住不理會他的紫,方初奕不知該如何開口。

 

「有事嗎?」挑著一邊柳眉,紫頭也懶得轉的回。

 

「他們還好嗎?」

 

聽方初奕問這種蠢問題,紫忍不住回頭送他一個大白眼,揶揄道:「好?!你覺得他們好到哪裡?!」

 

氣憤地快步走到方初奕的面前,紫戳著方初奕的肩頭,罵道:「當初要不是你多管閒事怎會落到現在這樣?你竟敢還問我他們還好嗎?!」

 

「我」被罵得無法還嘴的方初奕一臉尷尬想解釋可卻又被紫打斷。

 

「你,你怎樣?你還想說什麼?」

 

瞪大雙眼,方初奕沒想到在眾人面前總是帶著淺淺微笑的紫會這樣大咧咧地戳著質問他,雖然當初他是有點不對,可也不需要如此斥責他啊!

 

他也不希望事情演變至此,面對還未清醒過來的杜風清二人他可是愧疚不已啊!

 

就連前天紫不許他參與搭救風清的事他也答應了,他這也不是正在深深地反省了嗎?

 

當紫還想張口罵方初奕時,另一道長廊傳來琪烽的聲音。

 

「你們倆人怎麼都在這?該不會是在講什麼悄悄話吧?」他好奇地看著紫緊繃的小臉。

 

「琪烽,難道你的眼瞎了嗎?」竟然沒感覺到她現在非常地不高興。

 

「好端端的怎麼這樣說我?」他不解地看著紫。

 

紫輕嘆一口氣,她忘了她不該跟琪烽一般見識,「琪烽,孩子們睡了嗎?」

 

「他們玩累了,現在奶娘正哄著他們入睡。」那兩個孩子白嫩嫩的臉龐真是讓他愛不釋手。

 

「我得給風清跟樓主送藥去了,琪烽你別讓某些人亂闖。」冷眼覷著方初奕一眼後,紫轉身快步走向安置白雨霏院落。

 

「某些人是指誰啊?」他搔著腦袋疑惑地小聲念道。

 

「她所說的人正是指我。」方初奕無奈說。

 

「你?」他眨著眼看向方初奕。

 

「唉,這一切怪我,當初要不是我攔住紫就不會害得風清到現在還在昏迷。」

 

琪烽拍著方初奕的肩,道:「這也不能全怪你啊!」這只是一個意外,現在就算再苛責誰也無法挽回這個錯誤了。

 

「再說有紫照料他們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這兩年在他牽線下,紫經常與風清兩人討論醫理,相信紫的醫術在風清的調教下應該大有長進才是。

 

「不過我還是不太放心。」見識過紫的武功後,他心底總泛著一絲的不安。

 

「就算你不太信任紫,你和該相信堡主才是。」

 

「玄飛堡堡主聲名在外,我定是相信邢堡主,可我一人在此等候,對我甚是煎熬。」那天看見杜風清雙腿皮肉模糊還有白雨霏那張還算清秀的臉蛋也全是割痕,讓他更是愧疚。

 

「最少他們現在還是活著。」死的話一切都沒救了。

 

「你這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樂觀。」方初奕苦笑著。

 

「畢竟哭泣悲傷的表情不適合掛在我這張帥氣的臉龐上!」琪烽笑得異常燦爛,不是他愛說,他這張帥氣的臉加上他高超的劍術可不知風靡了多少武林俠女的少女情懷啊!

 

大概猜想得出琪烽為何笑得如此開懷,他搖著頭說:「真不知道該說你些什麼。」琪烽這過人的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方初奕突然想到前陣子杜風清跟他說過在兩年前琪烽曾被絳華一招打敗,他忍不住問道:「對了,那個絳華是怎麼一招把你打昏的?」

 

為怕傷及琪烽大俠的自尊,他婉轉地說:「我想當時你一定沒注意的!」笑著回拍著琪烽,他仔細看著琪烽的臉部表情,甚是精采!

 

抿緊雙唇,琪烽臭著一張臉,聲音扁平地道:「誰跟你提及這件事的?」

 

「怎麼?提不得?」饒是興味地瞧著琪烽,方初奕惡意在問:「聽說還是個小姑娘,是吧?」

 

臉皺到不能在皺,琪烽只要一想到當年是被一個不滿十二歲的小女孩一針弄到不得動彈還趴倒在地的這一幕,就讓他握起拳頭咬牙切齒!

 

那是第一次他在全然不知如何反應的情況下被人一招擊敗,他更是沒想到出招的人會是一個年幼的小姑娘,這深深地讓他大俠自尊受傷了!

 

直到現在他的腦海似乎還能浮現出當初絳華那道不帶任何情感的冷然笑聲。

 

見琪烽難得陷入沉思,方初奕推著他催促問道:「你這傢伙該不會是喜歡上對方了吧?」

 

緊皺的雙眉瞬間鬆開,杜風清瞪圓了眼指著方初奕大聲罵道:「你你這說得什麼混話!」

 

「哎,你這麼緊張做什麼?」瞧他豆大的冷汗都滑了下來。

 

「那不得問你說得那什麼話!」喜歡?!說他喜歡那種乳臭未乾的小孩?!

 

「就當我說錯話行了吧?」方初奕雙手投降狀,他沒想到琪烽的反應會是這麼大,他終於有點理解為何每當杜風清心情不佳時總愛逗弄著琪烽。

 

「這種話以後別亂說!」原本的好心情全被方初奕的一句話全打消了,害他還好心地想來安慰他,而這傢伙在這給他瞎扯些什麼啊!

 

琪烽扳著臉氣憤地轉身離去,遺留方初奕一人在長廊上繼續擔心杜風清的傷勢。

 

看著琪烽憤然離去的背影,方初奕疑惑說:「奇了,竟然真的生起氣來。」比起杜風清對待他的方式,他可真想不透琪烽這會怎麼這麼在意?

 

怪了,怎麼這幾天大家的火氣都這麼大啊 

 

 

 

端著剛煎好的藥湯,紫單手掀開遮掩住室內薄紗,她緩步走到白雨霏的床邊看著正蹙著眉頭狂搖著頭的白雨霏。

 

前天幫白雨霏換下一身破爛的衣裳,她這才發現隱藏在衣下的竟是一片片醜陋的傷疤,觀傷痕淡化的模樣少說是八、九年的傷她無法像想白雨霏可能經歷過事情 

 

究竟是誰下手這麼狠,能把白雨霏給傷成這樣?!

 

紫啞然地頭呢喃,「是否,這就是妳避著風清的原因之一?」

 

「樓主。」隨手把藥盤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她坐上床邊掏出娟帕擦拭白雨霏臉上的冷汗。

 

拿起娟帕往水盆中清洗一番,紫又坐回床邊,「樓主?」

 

紫看白雨霏那難受的模樣,她估計白雨霏是做了噩夢,再加上跌落山谷時被一些帶有細微毒性的藤蔓所傷所導致的低溫發燒,「看來情況並不樂觀 

 

把沾濕的娟帕放置在白雨霏的額頭上,紫執起白雨霏的手探著她的脈象,「這下傷口化膿又引起了高燒。」

 

正當紫思索著該如何醫治白雨霏時,門外傳來邢紀宇的聲音。

「快回房休息。」

 

停下手上的動作紫起身打開房門探向外面說:「宇,怎麼了?」

 

臉色蒼白的杜風清手靠著柱身說:「紫,讓我進去看看霏兒!」

 

「風清?!」甫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強撐著不穩身型的杜風清白著一張臉不理會邢紀宇的苦勸。

「既然醒了何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帶點苛責的話語紫衝去杜風清身旁扶住他,「你自個兒也是大夫,怎就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霏兒,醒來了嗎?」

 

經杜風清這一問,紫面有難色地說:「還沒醒,不過我看在兩三天便可清醒。」

 

「我得進去看看。」推開紫的攙扶,杜風清硬是邁出步伐隨後不支地踉蹌往前撲被趕來的琪烽一把抓住。

 

「小心!」琪烽拉好杜風清,看著好友變成這副模樣,他抿緊嘴說:「跑來這兒做什麼?」

 

原想去看杜風清清醒沒,但卻讓他撲了個空,正心想他該不會跑來白雨霏這就聽到堡主的聲音。

 

「腿傷都還沒好,你這舉動只會再一次地撕裂傷口!」弄不好可能會造成殘疾,風清平日都是最冷靜的那一位,如今卻變成最不理智的,唉

 

杜風清咬著牙艱澀地吐出,「你們都別勸我,我要去看看霏兒的傷勢。」

 

紫怒目擋住房門,她冷著聲道:「在你的腿傷未癒之前,我不准你出你房門一步!」

 

看著用意志力強撐的杜風清,她語氣放柔,「雨霏姐姐有我貼身照看著,風清你就回去養傷,要是雨霏姐姐清醒後見你這樣必定會百般自責。」

 

見眾人態度堅決,杜風清妥協道:「好吧我房內有霏兒日前贈送我的藥箱,你們看看是否用得著 」聲音越說越小聲,杜風清身體一軟昏厥了過去。

 

紫快速挨到杜風清身邊探看他泛血的腿傷,她臉色難看地說:「糟!傷口撕裂出血!」

 

指示著琪烽抱起杜風清,紫轉向邢紀宇道:「我先隨琪烽到風清房內為他換藥,至於白雨霏的傷勢可得要多觀察個幾天。」

 

「宇,你先去忙你的吧!風清他們就交給我。」為了白雨霏跟杜風清的傷勢,邢紀宇這幾天都先把堡內事務暫且壓下。

 

「無礙,反倒是妳才該要好好去休息。」摸著紫的髮絲,他瞧見紫的眼皮下有些疲憊。

 

反握住邢紀宇的手,紫柔柔一笑,「我還不累,等樓主清醒過來後我就會好好去睡覺的。」

 

「累的話,千萬別逞強。」雙手捧著紫的小臉,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薄汗。

 

「我知道,那我先過去風清那,如果要找我的話晚點到這兒找我。」拍拍邢紀宇的手,她知道邢紀宇擔憂她的身子是否撐得住。「別擔心我,以前絳華可是把我的體力訓練得還不錯。」拍拍自己的胸膛,紫笑得轉身往杜風清的寢房走去。

 

一轉身紫蹙起雙眉,面對剛才杜風清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硬往這邊衝來她直覺得頭大。

 

唉,經過這件事後,她該如何面對白雨霏跟杜風清二人?

 

 

 

就在外面的聲響消失不久,躺在床褥上的白雨霏掙扎地睜開雙眼,她茫然地望著陌生的環境,剛剛似乎好像聽見杜風清的聲音 

 

蠕動著乾燥的雙唇,白雨霏感到喉頭如火中燒她撫著自己的脖子看向擺放在桌上的茶壺,軟弱無力的雙手按壓在床沿想起身去喝水卻硬生生地倒回床上,她眨著朦朧的雙眼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龐,手上傳來的觸感讓她錯愕不已。

 

凹凸不平又夾帶著黏膩溼滑的感覺,白雨霏頓時緊咬著下唇淚水狂流。

 

不會的不會的她的毒傷明明就被壓制下來的絕對不會爆發出來不會的!

 

無法接受毒傷有可能再次爆發,白雨霏含著淚水昏了過去。

 

模模糊糊之間,她又回到了她最不願意想起的過往 

 

 

 

手上握著剛採來的藥草,一身髒亂的少女慌亂地看著路過她身邊的人,她緊張地壓低長紗帽後走進眼前的中藥店。

 

「請問

 

掌櫃一見少女馬上擺起鄙夷的眼神,不耐煩地趕道:「去去去!討乞到別邊討去!」

 

少女緊張地揮手,「啊我不是 

 

掌櫃用眼神示意外櫃的徒弟把少女趕出去,見少女抖著雙手拿出一把草藥他征得問站在他身後的掌櫃,「她似乎是想要來賣草藥的,您是否要來一看?」

 

掌櫃狐疑地走出來直盯著少女手上的藥草,問:「這些都妳採的?」

 

少女懦懦地點著頭,她小聲地說:「請問這些可以賣錢嗎?」

 

他低頭檢視少女手中的藥草,他錯愕地說:「真沒想到妳這小姑娘竟懂得藥草,我全買下了。」

 

見掌櫃如此大方,掩藏在薄紗下的唇大大地綻放了,她帶點興奮的聲音問:「那我以後都可以採藥來這邊賣嗎?」

 

沒想到給這小姑娘幾分錢就能讓她這麼開心,掌櫃見她渾身髒亂忍不住說:「我見妳也不過像是個十多歲出頭的小姑娘,怎麼變得這副模樣?」要是這小姑娘懂得藥草應不致於會淪落為乞丐啊,他記得這幾個月以來並沒什麼重大的天災人禍。

 

「我」她低著頭抹去眼角邊的淚水。

 

「掌櫃的,瞧您把她給弄哭了!」他尷尬地看著少女低頭喘泣著。

 

「唉,瞧妳這模樣必定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妳的藥咱們收下了,要是下回妳也能採到高品質的藥草,咱們在商量個公道價。」

 

「謝謝掌櫃。」把藥草全部遞給外櫃的,白雨霏含著淚水頻頻道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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