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之時,玄飛堡外的一片楓樹全都掉落一地,蕭瑟冷風不停地吹著使得站在玄飛堡大門外的青年拉緊了披風。
拉起大門上的門環,青年輕敲著大門,隨後大門開啟,青年被迎進堡內。
聽旁邊的人大概敘述這一個月內堡內發生的重大事件後,青年解開身上的披風交給身旁的人,道:「我先去琪烽那邊一趟,隨後勞煩你商請堡主到琪烽房裡一聚。」
「是。」
青年頭一點,大步一跨走向琪烽的門房,敲著琪烽的門扇少年說:「是我。」
「進來吧!」門內傳來琪烽爽朗的嗓音。
推開門扇,青年看見琪烽熱絡地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
「風清,這一個月你是跑哪裡去了啊?」
「去北一國一趟,看看有什麼珍貴的藥材。」
「這樣啊!」琪烽自桌上到了一杯茶水遞給杜風清。「那有找到嗎?」
「沒有。」喝了一口茶,杜風清說:「剛感到那邊就一直收到堡主的信函,聽說你中毒了?」
「是啊!」琪烽難為情地搔搔頭,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真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杜風清毫不留情的說。
「我那幾日可是幾度徘徊在鬼門關前,好哥們怎麼能說這種話啊?」琪烽不悅地撇嘴。
「反正你現在不是活跳跳站在這邊?」
「這樣說也是沒錯… …」
「把手伸出來。」杜風清示意琪烽把手平放在桌上。
琪烽伸出右手放在杜風清面前讓杜風清為他把脈,見杜風清沉思的模樣琪烽緊張一問,「如何?」
「目前沒有大礙。」杜風清收回為琪烽把脈的手。
琪烽誇張地大呼一聲,「好險沒怎樣!」
杜風清站起身拍著琪烽的肩頭。「相信我,你這隻賴皮鬼必定會長命百歲的。」
琪烽聞言點頭贊同。「沒錯、沒錯,像我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死了多可惜啊!」隨後琪烽大感不對勁,「咦!我怎會是賴皮鬼?」
杜風清一個彈指打在琪烽的額頭上,「反應太過遲鈍。」再次坐下,杜風清拉著琪烽的手細細把脈,表情認真的道:「嗯… …」
看著杜風清的表情;琪烽不管額上的紅腫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難道還有餘毒存在我的體內?」
「這個… …」
「快說,別總是要說不說的!」
鬆開壓在琪烽手腕處的手,杜風清一臉傷痛。
「不…不會吧?」看杜風清哀痛的模樣樣,琪烽抓著杜風清的手臂,搖晃道:「你可別嚇我!」
邢紀宇的聲音插入兩人的對話。「風清,你就別再整他了。」
杜風清眼一斂,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讓我兩手空空自北之國趕回來,不好好發洩一下這股怨氣,我恐怕半夜會忍不住在琪烽的茶水內下瀉藥。」
「你… …你… …」一聞杜風清所言,琪烽大晃著腦袋。
看琪烽被杜風清氣得說不出話來,邢紀宇轉移話題問:「琪烽身體裡的毒患如何?」
「之前的情況我已大約從信中知曉,可否借我觀看那裝解藥的瓶子?」
「嗯。」以防萬一邢紀宇早就把藥瓶帶在身上,拿出藥瓶邢紀宇遞給杜風清。
拿起冰涼的藥瓶,瓶身外有精細繪制的花紋,杜風清拔起瓶蓋嗅著瓶中殘留的藥香味。
「這顆解藥來頭不小。」杜風清冷笑了一下。
撇了一眼在一旁滿臉疑問的琪烽,杜風清揶揄道:「這次你遇到這樣的高手,也難為你會被一根小小的銀針弄成這副德性了。」杜風清假意安慰拍著琪烽的肩。
打開杜風清的手,琪峰板起臉,「對方的動作真的是很快,快得讓我在昏倒前只撇見到一座紅色轎鑾,以及一道女音。」琪烽雙手環抱在胸口,低聲思索著,「依稀記得轎內的女子好像在說… …」
「別指望他的記憶,他八成忘了。」杜風清看著邢紀宇不耐煩地指著琪烽。
「誰說的!我快想起來了!別吵我!」一說完,琪烽又低下頭沉思回憶。
突然,琪烽叫出聲。「我想起來了!」
不等琪烽把話講出來,杜風清的一句話讓琪烽瞬間冷卻,「忘了告訴你,你這毒患通常應該要吃三顆解藥,不過所幸你中毒不深,一顆就足夠了,目前我就先開一些藥給你,讓你盡快把體內的餘毒排出。」
琪烽垮著一張臉,「我這情況還叫做中毒不深啊!你這蒙古大夫不會看病就不要亂說!」
「夠了。」眼見這兩人就要吵起來,邢紀宇出聲喝止。
「風清,看樣子你似乎對這毒的源頭有些了解。」
杜風清輕嘆了一口氣,「關於這一點我不能說明,但只能說的是你們怎麼會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琪烽插嘴一問:「知道有些眉目就講出來聽聽,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
邢紀宇看出杜風清有難言之隱,搖著頭說:「既然風清不方便說明,你也別太計較了。」
「轎內的那位女子,才是最大的麻煩。」杜風清眉頭一皺,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坐在轎鑾內的女子應該是… …
「你看過她?」琪烽好奇的看著杜風清,說實在的他也很想知道那轎內的女人長得怎副模樣?
在模糊的記憶中,那是一道冰冷又好聽的女性嗓音… …
啊啊!他真的是太過好奇了,怎麼連這點也可以好奇成這樣?
琪烽內心懊惱的警告著自己,如果在這樣面對任何事情都能好奇不已,肯定改天一定會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的!這樣不就正中杜風清的話?
我可不要死後在靈堂前看見杜風清那一張嘲笑的臉孔啊!
見琪烽又陷進自己美好的幻境裡頭,杜風清用著無言的神神對邢紀宇說道:這傢伙,已經沒救了。
接收到杜風清的眼神示意,邢紀宇唇角微微上揚。
「需要我開一帖藥治治他的腦袋瓜嗎?」
對這兩個一冷一熱的主僕,杜風清一臉正經地說:「算了,可以把事件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嗎?」
既然琪烽以確定沒什麼大礙,那麼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確定他心中的疑慮,當他一接到邢紀宇傳來的信件時,心中總是止不住的顫慄感!
那個恐怖的女孩,小小年紀就擁有不輸給成年人的智慧與武力,只要被她盯上的人無不會在黃泉底下哀嘆自己可悲的命運。
如果可以的話,他可不想在與那女人再有一次見面的機會!
喝著手中的熱茶,耳朵聽著邢紀宇大約敘述他與那女子對話的內容,杜風清皺眉沉思。
「紫…不,你確定她真的是紫?」不是不知道邢紀宇有多麼思念紫,但也不難免只是個與紫長相雷同的女子罷了。
「臉蛋、身形以及筆跡,這些我都確定過了。她,就是紫,是我邢紀宇的妻子!」邢紀宇暗啞著嗓音道。
他不會認錯的,這世上唯有紫,他是決不會錯認的!
暗暗握緊了拳頭,那一晚要不是中途殺出一位女子阻攔他,此刻,紫早能回歸玄飛堡,回到當初… …
「我知道,我知道。別這麼激動。」杜風清話語一轉,「不過近日你們還是小心為上。」
如果真的是他心中所猜測的那個人的話,那實在是很不妙!但,手上的藥瓶裡所散發出的獨特藥味,可就只有一人能調配出這麼複雜的解藥。
奇異的劇毒再加上這獨特藥香,怎麼想都只會想到那一個組織… …
「風清,我知曉你精通藥理,對於這種罕見的劇毒我猜想你肯定會很有興趣,不過看樣子你似乎早就知道些眉目,我不勉強你說出來,但可否透露出你所想的人是不是江湖中那幾個擅毒的門派?」
「聽你們所言,我心中的確是浮現出幾個人選,但是卻不是你想到的那幾個門派,想必堡主心中應該比我還清楚才是。」
那一晚見女子身旁的抬轎少年,邢紀宇早就知曉轎內之人非是俗人,並能一針無聲無息的制止琪烽這樣的高手,如果女子不是檯面上的那些門派,那就是… …
看見邢紀宇眼中一閃而逝的精芒,杜風清笑道:「看來堡主已猜測到了。」
「近年江湖出現一個神祕組織,我早該想到紫在那邊。」看到紫背後的圖騰時,他是有聯想到那個盛名又神祕莫測的組織,在加上派人去尋找都毫無線索,更讓他心中的擔憂更加擴大。
沒有人知道那個組織正確的名稱,更沒人知曉那神秘租織是正亦或是邪?
不過就前幾日與那轎內女子短暫對談,邢紀宇只能確定的一點那就是轎內女子與紫關係非淺,既然還特地把紫救回,看來要把紫帶回來必定是難上加難了。
「看樣子,我們心中的矛頭一致。」杜風清一笑。
「咦咦?」回過神的琪烽驚覺剛才邢紀宇講了不少的話。
杜風清又一個彈指打在琪烽的額頭上。「安靜點。」
「你幹嘛沒事就喜歡彈我額頭啊!」快受不了杜風清一回來就一直針對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杜風清是因為沒拿到想要的藥物才在那邊發脾氣,不過發歸發也該有些限度才是!
「琪烽。」
聽到他家親愛的堡主帶點威嚴的嗓音叫著他的名字,琪烽頭一撇又乖乖坐回位子上。
「先把你偵察的人馬全部收回吧!」
「前幾日早就收回了。」不管怎樣去匯陰尋問,得到的答案一致都是沒見過、沒聽過。
「嗯。」
在場三人全都陷入沉思之中,邢紀宇再考慮應該要從何下手,而杜風清則在想著關於神祕組織的細節,然而琪烽還在回想中毒那一晚的細節。
率先從心緒中回神過來的邢紀宇對著琪烽門扇喊道:「進來吧。」
輕輕地打開門的風君憐探出頭顱,怯怯地喚:「宇哥哥。」
「憐兒,你的宇哥哥說可以進來。」杜風清看著風君憐微笑。
「嗯!」風君憐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開心地走了進來。
「風清哥哥,歡迎你回來。」
「憐兒,什麼時候跑來的?」杜風清自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風君憐。
「一個月前,這是什麼啊?」風君憐疑惑地接過包裹。
「這是禮物。」杜風清溫和一笑。「趕緊拆開來看吧。」
「嗯。」
一拆開外在的包裝紙,風君憐就聞到甜甜的香味,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點甜。
「這是!」開心地拿起一小塊鋪著白雪的糖糕,風君憐笑著說:「謝謝風清哥哥!」咬下一小口甜滋滋的糕點,風君憐笑彎了眼。
「好好吃喔!」
看著風君憐吃得一臉幸福,杜風清出聲:「慢慢吃,沒人跟妳搶的。」
「剩下的我要留著慢慢吃。」風君憐點頭,收起糖糕。
「可別放到壞了喔。」
「那我的呢?」琪烽一臉不悅,伸長了手。
「沒有你的份。」杜風清毫不留情地打掉琪烽的手。
「啊!」琪烽垮著臉。
杜風清搖著頭又從懷中拿出另一個包裹丟給琪烽,「拿去。」
琪烽快速地打開包裹,裡面放置著各式各樣的糕點,琪烽笑呵呵地又把包裝裝好收進抽屜之中。
「我特地挑些比較不甜的糕點,你就慢慢吃吧。」
風君憐看琪烽開心的把甜點收起來,不禁笑出聲。
「風清哥哥,為什麼琪烽哥的比我還大包啊?」風君憐打趣道。
「琪烽這麼愛吃,不給他大包點,我恐怕好幾天都會接收到琪烽那哀怨的眼神。」
風君憐舉手遮擋住自己的笑容,每次看見杜風清與琪烽兩人的對談,總是會讓在場的人笑出聲來,就某方面來說他們兩位的感情真的是很好呢!
「咳,什麼哀怨的眼神!不會講話就不要亂說話。」
「宇哥哥,過幾天我們去廟裡求個平安,可以嗎?」
「記得要多帶些人再去。」邢紀宇說。
「嗯,宇哥哥你可以陪我去嗎?琪烽哥也一起去,要多謝神明讓琪烽哥度過這次的安危。」風君憐在桌底下的小手全扭轉在一起,深怕邢紀宇會拒絕她的提議。
等了一會,見邢紀宇還沒答話,風君憐眼帶淚光問:「可以嗎?」
杜風清笑說:「當然是可以啊!過幾天我們四人去廟裡走一趟。」推著邢紀宇的手,杜風清笑問:「沒問題吧?」
「嗯。」知道杜風清不願看見風君憐的淚水,只好點頭答應。
「太好了!」風君憐展開笑顏。「那麼就此說定囉!」
「憐兒,我還要與風清他們談論一些事情,妳先下去吧。」
「好。」風君憐拿著杜風清給她的糕點離座,「晚點我在聽風清哥哥聊聊外面好玩的事情。」風君憐講完後,轉身關起琪峰的門扇離去。
「憐妹妹看來都沒什麼改變。」杜風清看著邢紀宇曖昧一笑。
「只不過既然確定已找到紫了,堡主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邢紀宇冷著臉吐出無情的話,「關於這點我想她早就很清楚了。」
只要一談及風君憐,邢紀宇的表情大部分只有冷淡再冷淡不過了,明眼人都可以清楚看出風君憐對邢紀宇是多麼的愛慕,但邢紀宇眼裡始終只有紫一人。
待續...
By韹 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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